在寮厦走来走去界面新闻
编者的话:《正午7》筹备时,我们邀请几位记者撰写手记,讲讲自己为什么写这篇文章,中途经历了什么,写完又感觉如何,总而言之,是文章没能写进去的材料。交稿时,都很令人惊喜,这些手记或是补充了生动有趣的个人经历,或是对文章进行了反思,也是一种对文章的延续。
今天刊发其中一篇。记者张莹莹写下了《厚街的夜色》的番外篇。堆积着包与鞋的寮厦让她想起曾经的北京动物园批发市场,寮厦和动批,是中国多年来以廉价劳动力换取的发达制造业的溢出部分。手记后附有《厚街的夜色》原文链接。
黄昏的寮厦令人愉快,尤其独自一人散步的时候。七月,我到寮厦,采访一个卖包的23岁男孩。我们坐在崭新的万达广场三层的一家餐厅里对着一大锅逐渐干掉、粘在一起的黄焖鸡,他打了很多呵欠,说,前一个晚上,他跟朋友去沐足,早上六点才睡觉。其实刚到东莞时我就注意到这个词,“沐足”,高高竖在一些楼房的顶端,在夜色里红彤彤的,比见惯了的“足疗”、“洗浴”显着古气、文雅。后来为了振奋精神,我和他又下楼,绕到万达侧面去喝了一杯奶茶。奶茶店据说是个网红店,墙上涂着圆,卫生间外摆着一溜绿葱葱的假草,是那种到处可以见到的、努力显出比自己本来面目更好的样子。奶茶却不好喝。又聊了一个多小时,男孩困得找不到句子,他领我穿过马路,走上寮厦大道。你自己逛吧,他说,他回家睡觉去了。
寮厦大道说是大道,实是一条窄街,暮色刚刚垂落,人行稀少。我进了一家鞋城的门,建筑不大,一层有十几二十家铺子,玻璃门大都锁着。我坐在中庭等了一会儿,六七岁的小孩子尖叫着跑,一重重的回声,放大了天真和愉快的部分。到七点多,天黑下来,铺子灯亮了,接着响起的是撕扯黄色胶带的声音,非常利落,做熟的手是自带节奏的。
那天晚上我可能是鞋城唯一的顾客。许多铺子锁着门,亮着灯,门把手旁贴着硕大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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