雄安新区,动批疏解,看包人杨华在北京的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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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万平方米,12大批发市场,顶峰时期超过个摊位,直接从业人员人,日均客流量超过10万人次,年营业额多亿元,这是北京动物园批发市场,曾经是中国北方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。

漫长的告别持续了天。年1月11日,“天皓成”成为第一家关闭的市场,年11月30日,东鼎市场就要关闭,动批落幕。

我们记取了其中一个人的故事。

动批关闭时间表(信息来源:《北京晚报》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)

年1月

天皓成市场

年7月

时尚天丽批发城

年9月

特别特鞋城

年11月

信德时代商城

年12月31日

聚龙外贸商城

惠通永源市场

年2月4日

金开利德市场

年7月11日

万容天地市场

年7月30日

众合市场

年10月6日

世纪天乐市场

年11月13日

天和白马商城

年11月30日

东鼎市场

这一年,杨华的日子过在大国政策的风口上。

他离开了生活38年的北京城回到家乡。家乡与过去也已经截然不同,以往他介绍自己是河北雄县人时,可能要用保定、白洋淀之类地理名词解释半天,现在,他只消说“雄安”。

年4月1日,中国宣布开发雄安新区。这个突然出现的名词让杨华5年前花30万买的房子如今被人出价到万。

在此之前不到半年,年11月1日,北京宣布要疏解非首都城市功能,按照《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》要求,“低端”的批发市场等业态要从首都疏解出去。这个政策让他失去了在北京赖以立足的生存机会。

现在,他和妻子罗红霞就住在这个账面价值陡然膨胀了十几倍的房子里,无所事事。

11月15日,跟着罗红霞去她家里,一起进了电梯,按下12楼。到了家门口,罗红霞拧着钥匙始终打不开门。一会儿,一个中年女人开门露出半个身子,说:“开谁的门呢?!”原来是我们出错了楼层,这里是10楼。

改变和无所事事,也偶尔生出这种恍惚。

在雄安的新屋里,阳台上放着一盘水种大蒜。杨华说:看起来好看,长出苗子了还炒一盘菜可以吃。

动批看包人杨华的年龄问题

杨华是河北雄县人。罗红霞是河南人。二十几年前,两人在北京认识、结婚。年,他们有了儿子,一家人生活在北京。杨华说河北话,罗红霞说河南话,儿子说北京话。

嫁到雄县后,加上回雄县生孩子、坐月子,罗红霞在雄县的时间总共不到半年。雄县旁边那个著名的白洋淀,罗红霞直到这次回雄县才去那看看。

杨华和罗红霞在北京世纪天乐服装批发市场给人看货和发货。这里属于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集聚区,来这儿批发货物的商贩需要寄存批发来的货物,寄存一个包裹20块,代寄包裹再加10块。每天早上,杨华和罗红霞四五点从家里出发,晚上七八点再回到家里。做这个生意的人很多,杨华和罗红霞是其中的一家。

10月6日,世纪天乐服装批发市场关停。政府认为服装批发市场是“低端”产业,属于非首都功能产业,要把它从北京疏解出去。世纪天乐是这里第10家关停的服装市场,它关停之后,这里只剩下东鼎和天和白马两个市场。

11月13日,天和白马闭市。最后一家关停的是东鼎,11月中旬,原本通知12月25日关停的东鼎又发出通知说提前到11月30日关停。

杨华有一个朋友,是山东菏泽人。世纪天乐关了后,他去东鼎继续看包,只有东鼎一个市场在了,他现在一天只能看四五个包。杨华和罗红霞算了一笔账,这样的生意情况,就只能是凑合着,要交房租,要吃饭,一天挣不到多就是白干。

10月8日,就在世纪天乐关停2天后,趁着十一期间高速公路免收过路费,杨华和罗红霞雇了车把在北京的东西都运回雄县,住进了楼房。

杨华和罗红霞在北京一共搬过8次家。从来都是住平房。在北京的最后两三年时间,他们租住在北京西四环外的一个平房里,不巧房东离婚,没地方住,又把房子收回去了。杨华和罗红霞搬去了五孔桥,在北京的最后两个月就住在那里。

五孔桥的房子在铁道边,墙壁上写着“拆”。北京有很多这样的院子,一排一排的砖房,有一百来间屋子,专门给人租住。同样是因为疏解,3月的时候这个院子就已经停租了,住户都离开了。杨华和罗红霞租下这个房子,一个月房租,按月交。住在这里的还有另外四五户人。“房东”事先说了,房子随时会拆,哪天拆哪天走,剩下的房钱是不会退的。

疏解的消息前一年就公布了,杨华和罗红霞也早就决定要回雄县。虽然杨华和罗红霞的身份证上都才50出头,但实际上他们都60几岁了。登记身份证的时候,他们俩没在家,别人给随便写上了一个岁数。这影响到他们领取养老金,他们去找过派出所,说改不过来。现在这成了他们忧愁的事。他们甚至觉得:似乎只有犯法才能改,因为犯法了执法部门就会查你的案底。但他们也知道肯定不能这么做。

设立新区以后,这事更加艰难。新区涉及的几个县的人户口都冻结了。拆迁赔付的政策,新区怎么规划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。唯一确信的是另外一件事,这里不能土葬了。过去,这里严苛的土葬习惯不作数了。杨华跟他儿子讲,以后他去世了,就火化掉,骨灰转手扔垃圾桶里好了。

杨华提到土葬的规矩时,在纸上画的示意图,人死后坟墓的安放有非常严苛的要求。

杨华和罗红霞的新屋里家具还没有齐备。客厅里有一架单人铁床,垫一只大编织口袋,再铺一件旧大衣当沙发用。一只铁文件柜当电视柜用,上面放着一台二十几寸的电视机。

新屋是杨华设计的,最明显的是嵌在墙上的四只多宝架,放了各种装饰摆件,还有几瓶白酒。

坐在客厅,视野里大的家具还有餐厅里的一张简易折叠桌,电视机旁边的一架电视信号接收器,他们管这叫“大锅”。在北京他们一直住平房,大锅都能用上,搬到雄县新屋里后,大锅不敢挂外墙面上,害怕掉下去砸着人。他们临时换了一只小小的信号接收器挂在外面。大的这一只就在客厅里搁着。

一到家里,杨华就领着人南北窗户来回看。看楼下私人修建的房屋。“一层11间,一栋楼3层,两边的楼加起来就68间,全是私人的。这还不算大,我们村那个间,20间一层,修了7层……”现在雄县在使用的车站叫做新车站,其实已经建好十几年。不过,关于什么是“新”,眼看也要变了。人们焦灼又兴奋地谈论将来可能会有的各种大变化。人们都知道,这叫“千年大计”。进雄安的高速公路上,一个叫做“千年雄安”的白酒品牌占据着一个高高的广告牌。

8月和9月采访,在北京世纪天乐杨华和罗红霞已经接受过我们两次采访。那时候,杨华很少讲话,也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。他总是表情严肃地站着,手边一架推车,随时准备工作起来。

但在雄县家里见到他们,杨华的话多起来。他聊过去的生活,会讲一个又一个的片段。罗红霞偶尔补充,有时候是必要的信息,有时候基于“实在”这一重要准则,表示质疑和纠正。但由于时间太长,这些片段依然断断续续,模糊不清。

老实人杨华在机关大院

杨华的父亲去世得早,母亲带着6个孩子,挤在一间半的房子里。日子在借粮和还粮中循环,借一斤,还一斤半,接着还得继续借。16岁,杨华就离家找寻生计了。最初是给生产队赶马车,一开始在家里,后来又去天津,给纺织厂拉棉花,还在那儿给纺织机械厂盖过房子。

杨华现在沾着枕头就能睡着,前10秒还在跟他说话,说完他就睡着了。这就是赶马车的时候养成的习惯。白天有白天的活,夜里要给马喂草,只有那么一点时间睡觉,沾着枕头必须马上睡着。

后来,杨华又倒猪油卖,从北京买进来,用自行车载着去河北、山东卖。七毛二买进,再一块七八、一块五六地卖出去。这样连本带吃饭,也没赚着什么钱,就是能把自己养活。

“七几年出门还得到派出所登记,要写清楚去北京待几天。、年的时候。地摊的租金是3毛钱一天。政府当时是鼓励你,鼓励外地人到北京去,要不然北京怎么那么富?你不交税、不上税,怎么盖楼?当时大家是被……请进来,现在被……撵出去了。”

38年前,杨华“被请到了”北京。

最开始是在清河给通讯社缠线圈,用于接收信号。之后去北京北郊的清河——那时荒凉得被称为是北京的“北大荒”——养鱼、养鸡。因此,他还去海淀培训了两个月的养鱼技术。

冬天不养鱼,就不需要工人。于是杨华又去了长城润滑油公司烧锅炉。可是夏天的时候又不用烧锅炉,他便又去蓟门桥搞建筑,等到冬天不搞建筑的时候,再回去烧锅炉。

他有一个朋友的媳妇在城建五公司,介绍他去修国务院二招家属院。他们属于壮工,推车运沙子,倒进搅拌机里。白天、黑夜地赶工,人困得厉害,就有人喊:“别睡觉啊,醒着啊。睡觉就掉下去摔死了!”

那时候是年。和他一起做工的有一个四川的小孩,十七八岁。杨华说,这小孩特害怕,听见机器的响声会吓得哆嗦。

房子修好了,杨华又去招待所做饭。中途招待所让他带着人搞过一段时间的装修。他想了很多办法来管理装修队,但最后一个记忆很深的结果是,装修队里厉害的跟厉害的一起,老实的跟老实的在一起。到最后,厉害的欺负老实的。

在招待所做着饭,他给国家物价局的人要走了,让去物价局的食堂。工资和以前差不多,但别人告诉他机关单位福利高。于是,杨华就去了国家物价局做饭。那时物价局有个叫马凯的副局长,现在已经是国务院副总理。

就在做厨子的这段时间,他认识了罗红霞。

罗红霞是年来的北京,最早在街道托儿所看孩子。那里有一二十个孩子。就是给他们做饭,午睡的时候摸摸孩子发烧不,下午给孩子打扮打扮,干干净净地让家长领回家。

认识杨华,跟他结婚后,年罗红霞生下了他们的儿子,等孩子2岁多的时候,罗红霞再出来工作。孩子9月1号上幼儿园,9月2日,罗红霞就去了国家物价出版社上班,在北京的各个火车站往外发出版社的书。

一晚上要装几吨书,先把书包好,25公斤的包,一手一个,往火车上装。她还要去付运费,领导给他一万多现金,就那么在手里裹着,在火车站里穿梭着去付钱,之后才改用支票。

在出版社,罗红霞的工资最开始是一天7块。“之后中南海警卫团的干部转业到物价出版局当处长。他的老婆来出版社上班,沾她的光,我们工资提成8块一天。后来又涨到15块。”

他们说起过去,偶尔就会闪出一些神神秘秘的大角色。

“有一年’会计’、’人民保险’,’食物大全’卖得特别好,不停要往外发书。年、年左右,还有一本《房地产大全》也卖得很好。还有一套书中南海都去给送好几套,应该是送了5套,他们一人一套。各个驻京办事处每人一套,书名记不住了。”

雄县新屋里放电视机的那个铁文件柜上贴着当时出版社发货的单子。那是罗红霞的儿子小时候玩,把她带回家的单子给贴在了柜子上。

当时出版社发货的单子

孩子出生以后,他们一家人住在物价局的大院里。有天晚上已经下班了,单位里一个大姐来买馒头,她和杨华是老乡,为着这层关系杨华没把馒头卖给她。杨华说:“我们是老乡,我收了你钱,别人也说我没收。我没收别人也说我没收。这馒头我不卖给你。”

大姐气坏了,嚷嚷着给单位里的人都知道了。领导觉得杨华老实,开始让他管钥匙和采购。但后来,他自己把钥匙交了。他觉得老婆孩子都住在院里,这是黄鼠狼到了鸡圈里,黄鼠狼吃没吃鸡,别人都说他吃了鸡。为了避嫌,他把钥匙还了。

物价局在月坛北小街2号,买菜会去展览路旁边的胡同。就是现在所说的动物园一带,那时候这里就叫香港一条街,旁边胡同里卖什么的都有。

有天下雨,杨华踩一辆平板三轮车去买菜,背篓罩在平板上,支票罩在背篓里。杨华叮铃当啷地骑着车,根本就没注意背篓和支票早就丢了。发现以后,杨华折回家,也没去做饭,躺在床上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那钱他根本就赔不起,只能急着跟罗红霞吵了一架。

之后,单位领导处理下来说他赔一半,单位赔一半。领导拿了单位的一架三轮车给他修,拿修车的工钱抵了他要赔的钱。

但后来,国家物价局撤销,并入国家计划委员会。

“散了。”

杨华的职业生涯常常以这一句话作为收尾。

杨华去马路上修自行车,罗红霞则还在出版社上班。那是年。有天杨华在修车,碰到物价出版社的一个处长。

处长说:“老杨,到家门口你都不理。”杨华解释说:“没脸见你了,不好意思打招呼。”

到3年,物价出版社办公室搬到了丰台,罗红霞去上班光骑车就要2小时,太远了。所以非典过后没多久,她就没去上班了。就在那一年,罗红霞去了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。

最开始是捡废品卖,8年,外地的车不让进京,废品也掉价了。以前塑料瓶子是一毛五一个,8年降成一毛钱3个。纸箱子的价也很低,而且没人收了。罗红霞才转而在市场外给人看包。

杨华在路边修车的生意不好,就是6、7、8月,天气热、太阳大的时候能挣点补胎的钱。其他季节,有时候一天连几毛钱的打气钱都挣不来。刚好动物园服装批发市场正红火,罗红霞一个人看包看不过来,杨华就去了动物园跟她一起看包,从五十岁做到60几岁,直到年世纪天乐关停。

“爱记些乱七八糟东西”的杨华总是在解释这都是为什么

在动物园看包,虽然是露天的”空档位“,也给大厦交租金。一开始两千一个月,后来涨到三千零五十。这期间,城管要来罚钱,三轮车一次罚六百,一个包罚一千五、两千、三千。罚了就罚了,交了就交了,连张白条也没有,但这些都是基础的成本。杨华总记着这些数字。

杨华的儿子在北京上托儿所、小学、初中、高中,都要暂读费、借读费、学费。杨华说:“上高中交得最多,多交3万块钱。我就手里拿着这钱,指着一辆奥拓,跟我儿子说,看啊,这钱,能买一辆小汽车。”

“挣多少钱都给他们了。”杨华都把这些交了钱的发票留着,“这么一叠。我也想心里有个数,用了多少钱。”杨华还算过儿子学一个字多少钱。比如一年级的时候一共交那么多钱,学个生字,那算下来就是多少钱一个字。杨华跟儿子说:“不学好,钱就没了。”

新屋的小铁床上,放着一本书——《北京旅游地故事》,杨华最近在看。他对北京很熟,北京的地方和在北京发生过的事情,能亲眼看到的,他很多都知道。

去白洋淀的时候,杨华聊他以前来这里卖猪油的事。夏天绕着白洋淀去各个村子,有一次中暑了,他买下了卖冰棍的小贩所有的冰棍,枕着这些冰棍,好半天才缓过来。

冬天,湖面都冻成冰,就可以直接骑着车去湖中的村落。那些村落,地方特小。房子紧张,地也紧张。有人过路,另外一个人都要侧着身子给别人让路。但猪油好卖,去了他们都抢着买。

现在,白洋淀冬天结不了厚冰,以前村民会开着车去冰面上割芦苇,拿来做苇席。现在车开不上去了,芦苇就一直荒长。罗红霞来玩,觉得除了苇子就是水。问他觉得新鲜不,她说“就空气新鲜”。

比起杨华来卖猪油那会儿,他看不出白洋淀有什么大的变化。虽然是景区,但小桥上的栏杆上还有最近村民办喜事时沿路贴的喜字。可能是冬天的缘故,游客也很少。

村民办喜事时沿路贴的喜字

在白洋淀逛的时候,除了卖猪油,杨华也不重样地讲北京的好看地方。哪个地方有什么典故,有什么东西值得看……一路上大多是在讲这些。

杨华说:“我爱记乱七八糟的东西,解放以前二战时期死了多少人,唐山地震死了多少人。都记着,是一个爱好吧,历史不太懂。一辈子光是往前奔,但什么都没奔着。”

杨华惯常的思维过程里,其实常常在解释为什么。他会问你,你知道为什么卖猪油的路途里我会选在棉花地里睡觉吗?因为棉花地打药,没有蚊子。北京疏解是怎么一回事,他这么理解:

“疏解好比一个运动,把北京弄成一个文化的中心,把没头脑的撵出去。外国投资的大老板来,建设一个文明的城市。这些个(”没头脑的“)人,没用,也有用。特可恨的是那些偷和抢的。”

“捡废品是坏事?清理环境,是好事。做买卖的也是给大家伙带来便利,买菜你去超市,大街上没有了,吃个什么都困难、都不方便。不说别的,你现在买个芝麻火烧和驴打滚好买吗?去和平里西街、稻香村买?有那时间吗?”

“有好处,也有坏处。不过弄一下也好,一个是车辆老堵。桑塔纳以下的淘汰,没钱买奔驰、奥迪就别上路。你不是造成拥堵吗?(怪不了谁),是你没有能耐。”

“批发市场8个楼,一天的收入是21个亿。批发市场赚那么多钱啊。他没能耐?!不让他干啊。”

“疏散动物园,不是疏散你一个人,是疏散你,你孩子,你老婆。物流公司,好多人,牵连着好多人。交通拥堵,不好管理,北京是国际门脸。别说要饭的,吃低保的都撵走。”

“以前在市场做导购的,一个月保底一万五、一万、八千,还有提成。市场拆走了,回家了,一百块钱都挣不了。”

说到贡献,他又连着讲了一些东西,带着热情和惆怅。

“我60多岁,多少也可以挣点。我现在在这儿什么都不干,坐吃山空。高新区,那也什么都干不了。”

“我们那些工作,北京的年轻人就是吃块钱低保也不会去干,他们会选在屋里下棋。”

“金开利德关了以后,说是要做别的,但空了几年,一点收益也没有。聚龙也停业了,也没干出什么来。不过交通好了,污染、公安秩序好了。”

“一个月了,一点贡献没有。对国家能出点力,出点力。挣点钱,出力了,这钱我不是还花在国家里。这不是浪费了?多少失业的啊。”

“不是在那儿看包,我这房也买不了。在家种地,供个大学生供得起吗。我什么也干不了,浪费了。给国家贡献不了,我自己也浪费了,死了就火化了。”

“我活着一天,就应该给这个社会做点贡献。”

回雄县后的一个多月里,杨华和罗红霞吃两顿饭,两顿饭之间,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遛弯,吃了早饭出去,能逛到下午3点才回家。杨华能转10里地,跟他转路,罗红霞累得慌,有时候干脆就坐下来原地等他。

“也好,没给国家做贡献了,但是省粮食了。以前在动批干活的时候四个包子一顿,还得喝稀饭。现在吃半拉(半个),顶多一个馒头。”

(应采访对象要求,文中杨华和罗红霞均为化名。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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